资料图：美国国会大厦。（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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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9日，美国联邦政府债务规模将触及31.4万亿美元的上限，美国政府“关门”危机隐现。1月17日，白宫方面表示，国会必须无条件解决债务上限问题，众议院共和党人的债务计划将制造威胁全球的经济灾难。消停了没几年的美国债务上限问题又再度浮现，而两党对立加剧、共和党内部撕裂的局面，更令这颗“美债炸弹”变得更加危险。

风险加剧

1月13日，美国财政部长耶伦致信国会表示，美国联邦政府债务将于1月19日达到31.4万亿美元的债务上限。她同时警告说，如果国会不采取行动提高法定债务上限，届时她将不得不采取一系列“非常措施”来继续支付政府的债务。彭博社、《华尔街日报》等美媒分析，耶伦所说的“非常措施”实际上不过是通过一系列会计手段来应付必要开支，而财政部的资金最迟恐怕将于今年6月初耗尽，到时候美国将面临债务违约、信用评级下调、政府关门等一列“灾难性事件”。

联邦政府债务上限是美国国会对联邦政府可借贷的债务总量设定的限额，最初于1917年设立。1939年，国会制定了第一个总债务限额，允许财政部在这一限额之下自由发债。过去80多年里，国会曾多次上调联邦政府债务上限，最近一次上调是2021年12月，民主党控制下的国会将债务上限从28.9万亿美元提高到了现在的31.4万亿美元。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报道说，31.4万这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意味着美国的债务与国内生产总值之比已经飙升至120%左右，达到二战结束以来的最高水平。

显然，在美国长期处于财政赤字的情况下，行政部门为了履行财政义务不得不“举债度日”，否则美国政府将不能提供公共服务、支付养老金、偿还此前所欠下的各种债务。而政府长期欠债的局面，也最终为债务上限这一财政工具沦为党争工具埋下伏笔。

党争工具

彭博社报道说，过去近30年里，债务上限越来越成为一种党争工具。1995年12月16日至1996年1月5日，时任克林顿政府与共和党控制的国会之间矛盾加剧，共和党便以债务上限作为武器，导致联邦政府停摆21天。2013年，奥巴马政府和共和党围绕平价医疗法案的斗争波及债务问题，导致联邦政府停摆17天。2019年7月，为避免债务问题影响2020年大选，时任美国财政部长姆努钦与时任国会众议院议长、民主党人佩洛西达成《两党预算案》，宣布两年内暂停美国债务上限审议。这一“权宜之计”最终成为美国联邦政府债务在2021年飙升至28.5万亿美元的助推剂，并险些导致拜登政府停摆。

现在，共和党和民主党人又准备开始新一轮“战争”。控制国会众议院的共和党人表示，在政府开支大幅缩减之前，他们不会批准任何提高债务上限的法案，众议长麦卡锡1月12日强硬表态说，共和党人不会允许“浪费金钱”。美国政治新闻网站Politico报道，一些共和党议员已经制定出了一份“债务优先排序计划”。这也就是说，这些共和党议员已经在安排谈崩后的计划，讨论上了还债的顺序和对象。

不过，这份计划已经遭到白宫的批评。白宫办公厅主任罗恩·克莱恩在推特上表示，这将在美国播下“混乱”的种子，并“切断”食品安全、联邦航空局运营、边境安全和毒品执法的资金。白宫新闻发言人卡琳·让-皮埃尔则指责共和党人“想把富裕的债券持有人置于普通美国人之上”。

经济灾难

面对两党无休止利用债务上限谋利，美国调查新闻网站VOX将债务上限问题比喻为“世界末日式的‘土拨鼠日’”，并不无讽刺地表示，两党“债务上限之争永远不会做的一件事就是解决债务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市场愈发担忧美国政府可能违约引发的灾难性后果。美国银行分析师近日在一份致客户的报告中写道，政府“有可能”在夏末或秋初违约；而高盛则认为，政府无法偿还债务的风险比2011年以来任何时候都“更大”。耶伦在写给国会的信中表示，“未能履行政府义务将对美国经济、所有美国人的生计和全球金融稳定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害。”2011年，奥巴马政府和共和党国会之间围绕债务上限发生激烈争斗，尽管最终美国并未违约，但评级机构标准普尔仍下调了美国政府信用评级，引发全球市场动荡。

《纽约时报》警告说，美国政府彻底违约可能导致大规模抛售，从而损害金融功能。虽然政府已经为违约制定了应急计划，但“没有万无一失的选择来避免灾难”。《华盛顿邮报》专栏作家凯瑟琳·兰佩尔指出，如果美国政府表明自己是一个不可靠的借款人，所带来的冲击波将席卷所有其他金融市场，“在对全球经济衰退的担忧中，这是最不需要的东西”。

尽管目前两党尚未开始围绕债务上限问题进行正式谈判，但未来几个月市场的神经都将不得不随着美国两党的“极限争斗”而日趋紧绷，正在复苏中的世界经济也因此面临巨大风险。《纽约时报》评论说，“美国政治上的两极对立，将维护财政责任的工具变为了制造经济灾难的秘诀。”（文/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