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以南,被人们用一个亲切的词语笼统地概括,唤作江南。对于生于此长于此的我来说,对这里的一些都太过熟悉。比如初春时节的终日细雨,仲夏之时的虫鸣鸟叫,秋至时分依旧不愿离去的高大梧桐树叶,还有这里十年不得一见的雪……
上一次在家乡看见雪是在什么时候呢,我这样问自己。却只能生涩地联想到几个词:雪,白茫茫,一望无际,雪人,融化。然后记忆就模糊了,甚至忘了时间,地点,和该有的人物。我是如此的怀念这里的雪,但终究还是忘却了它所留下的痕迹。
(资料图)
大约是小时候在北方呆过一段时间的缘故吧,对那儿的雪的记忆还是能让我轻易地拼凑成一个美好的故事,千般万般地让自己回到那个有雪的冬日——天空下到处都笼罩着一片宝蓝色的光泽,点缀上一抹薄薄的霜,天空之上依旧是通透的天光,清澈如一片汪洋之海,笼罩着当下的我们。在天尚且还未亮透的时候散发着一种动人心魄的寒气。待到天色彻底的明亮了,雪便迫不及待地开始下起来,大片大片,纷纷扬扬。将手掌缓缓地摊开,雪就那么温柔地落在上面,即使是身体的余温也不能使其融化。渐渐的,视线就开始模糊了起来,地平线消失了,远处的行人消失了,身旁的树木消失了,直至雪将我团团围住,在那么一瞬间仿佛与世隔绝,悄无声息。我轻轻地蹲下倚在树旁,一时间泪流满面……
昨夜再一次重温了这样的一场梦境,但却也只是停留在童年的梦里。
而今,秋色正浓。窗外的天空依旧一副阴沉的脸孔,仿佛在酝酿一场声势浩大的雨。雨对于这儿的人们来说是最寻常的,阴霾的天气可能持续好几天,然后一场雨水降下,一落两三天,终日不停。有时会是淅淅沥沥的雨水叮咚落下,轻盈地打在旧居的老式瓦片上发出和弦般美妙的声响,也颇让人感动。偶尔也会有狂风暴雨闪电雷鸣,那一刻感觉大地都随之在颤抖犹如听到世界轰然倒塌的闷响。但始终我还是依恋雪的,因为那有我孩童时的快乐回忆以及念念不忘的梦。
以闭目祷告的方式祈盼雪,以仰望星空的方式祈盼雪。
在万花凋零的秋日清晨祈盼雪,在雨水迷茫的秋日黄昏祈盼雪。
这座不下雪的城市何时才会为虔诚的人们降下一场久违的雪呀?
我想,应该是不远了吧。因为我们彼此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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